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崩落四周的大大小小的炭火也还在燃烧。
庾庆暗暗松了口气,琢磨着这藤妖应该活不了了吧?冒着危险强行出手,总算是灭口了。向兰萱忽出声道:“赵掌门,贵派那边尽快善后,这里我来处理。”
赵登紫略点头,旋即挥袖招呼上了同门一起离开。庾庆师兄弟几个越发惊疑,明显感觉向兰萱和昆灵山这帮人的关系不正常,然而这也不是他们有资格过问的。飞身离去的秦傅君和颜药等人也不时回头看向留在原地的几人,同样也感觉到了不正常。
庾庆抬头目送了秦傅君的背影离去,久久难以收回目光,神情有些复杂,秦傅君能活着出来,是他力保的,没想到对方出来后竟想置他于死地。
向兰萱留意到了他的反应,踱步到了她的边上,淡淡给了句,“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,要不要把她解决了?我找个借口把她支过来,你自己处理吧。”
庾庆一愣,旋即拒绝道:“算了吧,没什么用的,颜药他们都出来了,杀一个她有什么用。”
“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子。”向兰萱嗤了一声,满满的嘲讽意味,旋即又摇了摇头,“弃文从武还以为你这人能有多大抱负,是我想多了,你这人成不了枭雄,也坏不到哪去,反正不像个能有多大出息的人,也不像是读了很多书的人。”
“呢”庾庆愣愣,下意识问了句,“那我像甚么人?”向兰萱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道:“乡下人。”
“”庾庆哑口无言,欲言又止,很想问问对方,我这种人能像乡下人?仙府我都去过三座了,幽角埠我也置下了一份产业,老子堂堂一派之尊能像乡下人?
然话到嘴边又觉得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争论的,容易吃亏,遂默默忍受了。
南竹那边则在噗噗憋笑,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取其辱。还是那身轻便穿着的向兰萱往一大坨燃烧的炭火前走近了些,盯着通红的火光,似提醒,又似自我呢喃,“以后消停点吧,安分度日,别再到处瞎凑,不适合你的性子。”
庾庆依然狡辩,“我们不想凑这热闹,真的是被这藤妖给骗来的。”
向兰萱哦了声,屈指一弹,一股劲气令那坨炭火崩解,顿火星飞舞,“你这么着急杀这藤妖,是想杀人灭口吗?”“灭口?什么灭口?”庾庆装糊涂,内心喘不安。
向兰萱偏头瞅着他,似笑非笑道:“你说呢?”
庾庆立马严词否认,“没有,绝无此事,之所以杀她,是恨此妖居心歹毒,竟敢蒙骗我等,不杀此妖,难消心头之恨。”
南竹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,“对对对,此妖实在可恨,差点害了我等性命,当报仇雪恨。”向兰萱扭头看去,“废话多,你们看什么看?”
南竹连忙对左右道:“东西呢?我们的东西呢,走,去看看。”
他赶紧领着牧傲铁和百里心离开了。
待几人走开后,向兰萱又朝他们去向抬了抬下巴,“你很信任他们?”
庾庆不知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,敷衍着嗯了声道:“自己人自然信任。”
向兰萱:“那个龙光宗的女弟子是应小棠那边派来的?”“应小棠?”庾庆错愕,不知她何出此言。
向兰萱:“少跟我装糊涂,傻子都能看出来,不是应小棠那边派来的,你身边能突然冒出一个大箭师?龙光宗能配合你演戏?你以为你是谁?你以为你那点虚名能号令修行界不成?”
庾庆无语,好吧,既然对方非要这样认为,那他也只好默认了,只是纳闷这位说这些个是什么意思。
向兰萱又道:“你能保证这座仙府的事情她不会报知应小棠?“
庾庆感觉这位今天的话说的有点不爽快,不像这位的风格,试着问道:“大行走的意思是?“
向兰萱:“我现在正好在这,处理掉他们三个简单,可以让你省好多事,你可以先上去。”
庾庆大惊,忙拱手道:“还请大行走手下留情,我们的事,我自己能处理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。”向兰萱扫了眼四处燃烧的火光,“能灭了这藤妖的口,我相信你自己能处理。有关这仙府的事,就当从未发生过,不要往外吐露半个字,我相信你也没那么傻。”
庾庆听出了就此放过的味道,不敢相信能如此轻轻揭过,小心翼翼问道:“我们可以走了?”
向兰萱:“先在这等着,待会儿昆灵山会有人送你们离开。”
庾庆突莫名感觉到了这女人在帮他,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,“昨晚,不,前晚,咱们都中了蜂毒,咱们之间是不是”
“是什么?”向兰萱回头盯着他,明眸中倒映着火光,有咄咄逼人的意味,不过转瞬又化作了莞尔一笑,“是不是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?我也不想看到,我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,中了蜂毒,又重伤在先,早就昏迷了过去,什么都干不了,等到清醒了过来,发现你已经脱光了躺那,也不知你干了什么,我又不是瞎子,也就随便看了两眼,然后就出去了,你一大男人不会在乎这个吧?”
听她这么一说,庾庆想想也是,这女人当时重伤昏迷的状况,确实可以排除,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,当即干笑道:“不在乎,不在乎,
只要没有污了大行走的眼就好。”
向兰萱俏皮意味的嗤了声,“这回帮你,是看在你在里面救了我的情分上,也算是兑现了你打开出口便放你一马的承诺,今后互不相欠。”
庾庆忙拱手道:“谢大行走大恩,在下没齿难忘。”
向兰萱仰望,上空的雾气已经荡开,能看到月光,徐徐道:“不要没齿难忘,有关仙府的一切通通忘掉,你我这次的相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。”庾庆奉承道:“是是是,在下明白,离了这里立马忘的一干二净。”
向兰萱凝望着明月,“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秦傅君?“
庾庆心中纠结,口中否认道:“没有的事。“
“不管有没有,你自己最好明白一点,你跟地母徒弟的婚事虽然已经过去了,但在当今天下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,天下没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压力,你若真喜欢她,就离她远一点,否则就是害了她。你自己也不会好过,何必害人害己。”向兰萱语重心长地回头看向了他叮嘱。
庾庆心想,你想太多了。
向兰萱的目光一闪,又盯向了峡谷另一头,只见南竹三人已经靠了回来,一个个背着那大鼓缸,然后也不靠近打扰,不远不近等着。
谁知向兰萱却靠了过去,一个闪身而至,双袖一展,强大气劲轰开,顿逼的三人只有拼命稳住自己的份,扛着的大鼓缸崩飞碎裂,撕开的巢脾乱飞,蜜浆洒了个稀里哗啦,崎岖不平的地上,铁链子上,还有崖壁上。
顷刻间,蜜香四溢。
向兰萱自己则轻飘飘旋身落在了一条铁链上,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几人。
一道道铁链晃荡了一阵后停了下来,站稳的三人看着洒了的蜜浆,都傻了眼,一个个抬头看着她,敢怒不敢言。
庾庆也闪身过来了,抬头问道:“大行走何故如此?”向兰萱:“自己弄一点用也就罢了,居然还想带一堆出去摆卖,你们想什么呢?真当别人是瞎子吗?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,这钱赚了,你们有命花吗?”
话毕双袖一甩,人影冲天而去,转瞬消失在了上方的夜空中。
几人怔怔看着到处滴答流淌的蜜浆,
这损失说几个亿都是少的,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就这样没了?
南竹忍不住双手抱头,低声咒骂了一句,“这娘们有病吧?”
骂完又赶紧悄悄看了看四周,担惊受怕模样。
对向兰萱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,庾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,也感觉非常肉疼,没错,是不好直接拿出来摆卖,但可以想别的办法呀,小云间弄出的东西他不就拿了出来摆卖。
南竹忽招呼道:“能收拾起来一点算一点吧?“
庾庆问他,“拿什么装?“
几人四顾,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装的东西,南竹摘下了从仙府内拿出的水壶,倒掉了之前不舍得用的水,收集蜜浆…
神树下,一大一小的两只五彩蜂绕着飞了一圈查看后,
直飞而上,到了上方树权,落向平地时爆出妖气,现出了蜂王和阿赤的原形。
两人只扫了一眼现场,立马双双盯向了上方藤棚的居中位置。
想不注意到都难,一根藤蔓垂吊在半空,明显是被外力给拽下来的。
两人快步走了过去,昂头看到了垂藤断口处的黑色凝固物,脸色皆阴沉了下来昆灵山之巅的一栋楼阁内,向兰萱和赵登紫等人看到了几只黑影从灵谷起飞而去,是几只大鸟载了庾庆等人离去。
黑影飞远后,赵登紫回头问向兰萱,“让这几人离开,真的稳妥吗?”向兰萱淡漠道:“我自有打算,你们这里做好善后便可。”赵登紫颌首,“昆灵山这边,大行走放心。”
向兰萱不再多言,一个闪身掠向了高空,急速飞行而去,去向正是殷国京城方向。
在场的几位昆灵山高层稍作目送,一位长老惊疑道:“帮我们瞒下这事,于她而言,只有坏处,没有什么好处,她为何要这样做?
没错,向兰首没打算将仙府的事报知大业司,一出来就找到了昆灵山商量,会联手将此事瞒下。
见到向兰萱出来,昆灵山本感觉天崩地裂,如丧考妣,谁知做梦也没想到向兰萱居然会这样做,哪有不答应之理,自然是全力配合。
赵登紫漠然道:“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,她想必已经色仙府得到了不可言说的天大好处,等着瞧吧,也许若干年后又会冒出一位与那几位分庭抗礼的至尊。”一旁几个顿恍然大悟状。
万里秋忽又担忧道:“我只担心她大业司那边瞒不下来。“
赵登紫:“大业司那边她熟悉运作,她既然敢瞒,自然有她的把握,我们配合好就行,何况我们还有得选择吗?”扭头看向几人,“
吧,不该留的人,都处理掉吧。”这是会对一些本门弟子封口了,旁人轻叹,皆有不忍。稍作商议后,几人散,各行其是。
附近等候的秦傅君已经重新穿了件门派外套,见到师父露面,连忙迎了上会,“师尊,我真的没有乱说”
万里秋当即抬手打住,脸色森冷,“丫头,你给我记好了,那座仙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,与之相关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,明白吗?”
按理说,这个徒弟的命也不能留了,他保下来不容易。秦傅君怔怔无语,她不笨,大概意识到了点什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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