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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市的老井坑如今也成了北市的中枢地标,如此繁华地段的空间,以海市的建筑密集度自然是不会浪费的,哪怕是个大水坑,也被人修建成了一座华丽的水阁,夜间五彩灯光倒映水中,煞是好看。
“这里哪有什么灵犀斋…”
绕着大水池周围的街道几乎转了一圈,也没看到自己要找的目标商铺,南竹不禁嘀咕狐疑。
然话才刚落,牧傲铁忽出声:“看。”
他停在了一处巷口,手指向了一旁铺子墙角处挂的一个招牌,一串灯笼做的,每个灯笼上有一个字,合起来正是“灵犀斋”三字,最底下的一个灯笼上画的正是游鱼图徽。
巷口左右的铺子各有招牌,而墙角“灵犀斋”的灯笼差不多是迎在巷口的,三人的目光直接投向了巷子深处,只见里面尽头果然还有家铺子门面,招牌也正是“灵犀斋”。
三人相视一眼,颇有意外之喜的味道,带着对此行收获的期待,都走了进去。
走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,几只从脚下唰唰跑过的除鼠宛若鬼魅。
没走几步,南竹便忍不住嘀咕,“好家伙,这铺子藏在这里面,转着找的都不容易发现,寻常来往的客人能看到?这生意能做的下去吗?”
话虽这样说,实际海市这地方见缝插针的商铺还挺普遍的。
巷子也没多深,灵犀斋的铺门几乎快要和巷子的宽度一致。
停步在门口的三人看了看门上的招牌,庾庆再次抬起手上戒指对比了一下招牌上的图徽,确认是一样的,正要迈步进去时,忽一怔,又再次盯向了那招牌。
南竹招呼一声,“走,进去看看。”
庾庆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,低声问:“你确定那日打探到的消息说的是这家铺子没开张几日?”
“是啊,有什么问题吗?”南竹不解,顺势再看招牌,也顺了庾庆的思路,忽也愣住了。
盯着招牌的牧傲铁道:“这铺子开张的时间应该不短,至少这块招牌书写的时间不短。”
不用他解说,南竹自己也看出来了,这块招牌有岁月的痕迹,有些地方已经略显斑驳,一看就不太可能是新挂的招牌,他不禁迟疑道:“我应该没记错吧?”
“看看。”庾庆说着已经先迈步进去了。
内里光线也不怎么样,进入的第一眼感觉就是看什么都比较朦胧。
正对门口的小小空间只有一张柜台,后面是一堵墙,墙壁架子上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不同颜色的罐子,显得很杂乱。
柜台上还蜷缩着一只雪白的猫,察觉到有人进来也只是睁眼看了看,然后又继续酣睡。
三人往柜台后面看了看,发现没人,空荡荡的一张椅子而已。
就这时,突兀冒出一个沙哑的老头声音,“三位贵客想买点什么?”
师兄弟三人齐刷刷抬头向上看去,差点被吓一跳,只见正当门的墙头上架着一颗脑袋,一颗幽森森的老者脑袋,脸上笑容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,给人一种诡异感。
墙上长了颗脑袋?三人瞠目结舌一阵后,庾庆喉结动了动才回道:“先看看再说。”
“贵客里面请。”老头扔下话,脑袋也从墙顶收掉了。
三人面面相觑一顿后,绕过了柜台,绕过了那堵墙,绕过了正门口的狭小空间,眼前空间倒是又霍然宽敞了起来,幽暗的光线下摆了一排排的货架和大缸。
三人暂时无心观察此地环境,都齐刷刷回头看向了咚咚脚步声下来的地方,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佝偻老头笑出了一脸褶皱,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从楼梯上走了下来,灯光下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张老脸。
此时三人才明白墙顶上长脑袋是怎么回事,原来墙后面就是楼梯,人站在楼梯上往墙头上伸了脑袋而已,虚惊一场,还以为是什么术法花样。
除了老头下楼的脚步声,这里很安静,一堵墙似乎隔去了外界的一切喧嚣。
“贵客要看货,把灯都点上。”
走到楼下的老头喊了声,然后将手中灯笼挂在了楼梯旁。
一侧又有灯光亮起,师兄弟三人回头看去,只见一个瘦高的独目人手里拿着火折子,正在将室内空间熄灭的油灯给一盏盏点燃。
不一会儿,四处通明的灯火祛除了室内阴森森的气氛,老头的面色也显得正常了不少。
“各种丹炉,各种炼丹所需物料,本铺大多不缺,就算是本铺没有的,只要贵客不急,也可以帮忙联系。”
佝偻老头沙哑着嗓音介绍了一下,伸手示意请。
师兄弟三人跟着他走进了那一排排的货架中,只见坛坛罐罐上标着各种标签,什么丹砂、肉灵芝、水犀桂、地藏红、十丈青之类的,名堂太多,看得到,记不住。
师兄弟三人本就对这些没兴趣,观察的是其它方面。
一排货架走到尽头后,庾庆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掌柜的,看你这铺子的一些摆件痕迹,应该不是新开张的吧?”
佝偻老头呵呵笑道:“自然不是,任谁都能看出。”
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,庾庆又道:“不对吧,我前几日在街头看到贵号打出的揽客旗号,特意过去问了问,扛旗走街的雇卒为何说这‘灵犀斋’是新开张的,难道那揽客旗号不是贵号打出去的?”
佝偻老头边走边颔首道:“前些日子确实雇了些人去扛旗揽客,这应该不会有错,至于为何会说成是新开张的,估计是接活的人没跟同伙说清楚吧,误以为是新开张的也不奇怪,毕竟大多派那种活的都是开张的新店。”
听他这样说,师兄弟三人疑惑互看,但也不可否认,确实有人家说的那种可能,他们在这里没有势力也找不到当日扛旗的人去再次核实。
慢步在货架中间同行的南竹,忍不住问道:“掌柜的,那你们这‘灵犀斋’究竟开了多少年?”
佝偻老头摇头道:“实不相瞒,本铺开了多少年,老朽也不清楚,恐怕只有东家清楚,反正肯定比老朽年纪大。”
这铺子背后还另有东家?庾庆下意识四周看了看。
南竹奇怪,“你是掌柜的,会不清楚这铺子开了多久?看你的样子,在铺子里干的年头也不短了吧,这么多年,难道你能忍住不问东家?”
佝偻老头呵呵道:“问自然是问过,东家语焉不详,我们给人干活的,也不好追问到底。”
南竹:“你们东家可在?”
佝偻老头:“东家是个心宽的人,甚少在铺子里露面。”
南竹:“敢问贵号东家姓甚名谁,是男是女,家住何方?”
闻言,佝偻老头停步了,转身打量起了师兄弟三人,“我说诸位,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是来买东西的。东家的事老朽不好多说,因东家特别交代过。总之本铺上下的一应事务老朽都能做主,有什么事尽管与老朽谈便可。”
听话里意思都能感觉到这位东家是个神秘人,但也正因为这份神秘令师兄弟三人心里充满了期待,怀疑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丽娘。
庾庆默了默,当其面抬起了手,露出了手上的那枚戒指给对方看,“掌柜的,您看一眼,看眼熟不眼熟?”
佝偻老头疑惑,但还是凑近了观望,细看之后“咦”了声,又继续仔细观察。
庾庆大喜,立问:“是不是见过同样的戒指?”
“这戒指还有同样的吗?”佝偻老头一脸不解的样子,把庾庆给问了个一脸寂寞,后又指了指大门方向,“倒是这戒指上的图文看起来跟我们铺子的图徽一模一样。”
庾庆换手势,双手抱拳,拱手恳求,“掌柜的,能不能通融一下,跟你们东家知会一声,行个方便与在下面谈?”
老头摇头摆手,“不行不行,东家说了,不管多大的买卖都不要打扰他,他严令在先,说什么都没用的。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来做买卖的,倒像是来探人私密的,恕本铺不再接待,请回吧。”
庾庆只好换个说法,“不如这样,见不见我,由你东家自己决定,掌柜的只需把我手上戒指图案和你们店徽相同的事告诉贵东家便可,我留个地址在这,静候佳音,如何?”
老头一脸不耐烦地摆手,并轰赶,“不行不行,走吧走吧,再不走可就要招呼镇海司的人来请你们走了。”
见如此,庾庆顿时变了脸色,“掌柜的可知青牙?”
佝偻老头一愣,反问:“您是青爷派来的?”
庾庆:“青牙是我兄弟,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就问你一句,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?”
佝偻老头明显有了忌惮,叹道:“老朽说了,东家是个心宽的人,就算是青爷来把这铺子砸了,东家也不会因事露面的。”
庾庆:“就我刚才说的,我留个地址,让你给你东家带句话也不行吗?”
他相信只要这铺子的背后是与丽娘相关的,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联系他的。
老头想了想,最终一叹,“好吧,不过东家会不会回应你,老朽可不敢保证。”
庾庆懒得??拢?敖柚奖室挥谩!
于是一行又到了前面柜台前摆出了纸笔,庾庆提笔留下了胡尤丽的住址,并在下面附上了一句话:寻找妹妹丽娘。
之后,这事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。
师兄弟三人离开了铺子后,又去周围的铺子四处打听有关这个“灵犀斋”的情况,结果情况还真如之前那佝偻老头所说一般,连街坊邻居都愣是没人见过那位东家,确实有够神秘。
行走在街头,南竹有些忧虑:“那位东家神秘到这种地步,你确定带句话就能见上?”
庾庆:“那位东家不容易见,青牙总容易见到吧。”
“青牙?”南竹不解,“什么意思?”
庾庆:“青牙消息灵通、路子野,让他帮我们查出这东家的底细应该没问题,等几日若见不到人,我们就自己找上门去拜访。走,找青牙去。”
他也是没办法,那位东家如此神秘,逼得他不得不穷尽所有手段去查,柳飘飘那边实在不太方便,在这海市他也只能是去找青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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