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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沉水中的船立刻在水面翻转,倒扣在了水中,船尾的灯笼提在了牧傲铁的手中。
“嗯啊…”
鲛人突然发出惨叫,两道剑光闪过,将它两只胳膊连根削除了。
除了庾庆也没别人,没完,他又到船旁,倒转鲛人,直接将鲛人倒栽葱,插进了船底窟窿中,然后一剑斩飞了鲛人的尾鳍,又一把拽下了鲛人身上的囊鳔,才再次示意道:“翻过来。”
空中吊着的小黑似乎看的很过瘾,两只脚丫子在上面拍着,沾染的点点水滴落下。
他脱鞋已经成了习惯,上船后不久就已经把鞋子给脱了,此时他放在船上的鞋子已经不知去了哪。
哗啦!船跳出水面,凌空翻转,又砸回了水面。
船舱里的水已经倒干净了,只不过船舱中间的破洞内钻出了鲛人的半个身子,两眼不时翻白,明显已经被痛苦给折磨的晕晕乎乎。
师兄弟三人陆续落在了船上,发现鲛人的身子并不能把船底的窟窿给严丝合缝的堵严实,还有水在一点点的汩汩冒出,鲛人身上的血又在往下淌,和船底的积水混在一起。
庾庆对南竹道:“上面那小家伙好动,找个事给他做,给他个水碗,让他舀水。”
这个好办,一本正经的南竹突然就乐了,立马从随身的包裹里摸出了一只途中方便喝水的水碗,朝空中喊道:“小黑,下来,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你干。”
一听是重要的事情,小黑立刻让大棒送了他下去。
人一落在船上,大棒在他手上也立刻紧缩成了一根棒子,他二话不说,抡起棒子照鲛人脑袋上就是“砰”一砸。那叫一个嫉恶如仇,大有挥刀取敌人项上人头的气概。
别看他小,比一般的成年人力气还大,这一棒子的力道可不轻,当场将鲛人给砸了个头破血流,翻着白眼晕过去了。
这一棒把师兄弟三人给吓不轻,还想撬开鲛人的嘴巴呢,被你一棒子给打死了算怎么回事?
偏偏他砸了一棒子还不甘心,呜一声,又挥舞大棒再次砸去。
之前没想到他会干这事,加之这家伙平常舞弄棒子让大家都习惯了,谁都没防备,现在把大家都给惊着了,哪还能让他再抡第二棒子,庾庆立马出手一把抓停了棒子,喝道:“住手!”手中剑也邦邦响的敲在了小黑脑袋上,“你脑子有病吧?”
他发现这小家伙就是个什么都敢干的,难怪在幽角埠的时候就敢一个人扛根棒子闯幽崖。
闯幽崖那次,真正是把大家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,至今心有余悸。
天下人都不敢擅闯的地方,唯独这混不吝敢闯,不知怎么就一个人扛根棒子玩过去了,那叫一个惊险。后来还是幽崖见是个破小孩,不与之计较,还给送回了妙青堂,不过倒是把大人给警告了,勒令不许再有下次,否则就找吴黑算账。
那次,头回见吴黑把这小子给狠揍了一趟。
然而狠揍的意义似乎也不大,身体恢复能力太强悍了,揍一顿的伤对这小子来说,算个屁!
南竹赶紧过来将小黑拉开了,好言告诉他,“小黑,现在还不能打死了,要活口,还要审问的。给,碗拿着,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活,看到船底冒出的水没有?把水往外舀,能不能保住我们乘坐的船,就靠你了。”
“好!”小黑满口应下,一把夺了碗到手。
只是这一手拿棒子,一手拿碗,还打着赤脚的样子,师兄弟三人感觉有点眼熟。
哗啦,哗啦,小黑已经忙碌了起来,不停的往外舀水,快速降低了船舱内的水位。
牧傲铁将手中拎的灯笼又挂回了船尾的钓竿上。
庾庆检查了一下鲛人的情况,发现没死,只是晕过去了,遂一掌摁在了鲛人的脑袋上,运功刺激其大脑和身体。
很快,鲛人身子颤抖了一下,又缓缓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。
它一开眼,就看到了一枚戒指。
庾庆手指上的戒指,晃在了它的眼前,问:“为什么想要得到它?”
鲛人闭上了眼睛,不说话。
庾庆又问:“为了这枚戒指,你不惜坏了冥寺的规矩,这枚戒指很重要吗?”
鲛人胸脯略有起伏,但还是不吭声。
庾庆:“不说?你应该知道到了冥寺的下场,我也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让你生不如死。不如这样,只要你说出真相,我就把你给放了,甚至不会去冥寺告发你。”
此话一出,鲛人忽然睁开了双眼,目光闪烁,似有异动,不过稍加犹豫后,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,又闭上了眼。
庾庆看了看手上的戒指,他现在可以肯定,这戒指应该不仅仅是普通的信物那么简单,否则不至于让这鲛人冒这么大的风险,也不知这戒指究竟有什么秘密,能让这海族宁死也不肯吐露真相。
再用刑折磨?庾庆回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快要消失的光点,现在没时间跟它慢慢耗,他还要集中精神利用观字诀看航线,遂冒出一句,“小黑,再给它一棒子!”
扔下碗的小黑立刻操起棒子一声喊:“贼人!”
砰!一棒又砸了个头破血流,鲛人白眼一翻,又昏死了过去。
庾庆挥手示意之下,南竹和牧傲铁迅速去水面捡回了木板,再次快速划船。
庾庆自己也再次站在了前头观望,待到再次指点了一次方位后,他打开了那只囊鳔,翻出了里面的银票,稍作清点,发现包括他之前给的银票在内,共有七万多两。
背对着两位师兄的他,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所有银票塞进了自己衣服里面,囊鳔塞进了袖子里。
恰好南竹这个时候问出一句,“我们真要将这鲛人送到冥寺去不成?”
庾庆反问一句,“你能保证我们杀了它,或让它失踪后,冥寺查不出是我们干的吗?”
南竹沉默了,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,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他们登了这船夫的船,有胖子,有小孩,目标有够明显的。
庾庆忽又叹道:“送到冥寺去,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们是如何找到航线脱身的,真恶心,居然碰上这倒霉事。”
确实恶心,搞的他左右为难。
南竹道:“这有什么为难的,你怎么找到的航线,就怎么说呗。”
庾庆懒得接这话,观字诀的事没办法跟他解释,连自己同门都不好告知,又如何好告知外人,只能是在心里默默拿定主意。
一行本想追上前面的船打探一下,往这个方向去,是去海市,还是去星罗岛,结果还不等他们追上就看到了远处的灯火辉煌。
那绝不是星罗岛的光景,星罗岛也没那么光辉灿烂。
海市!几人精神一振,加快了速度前行。
这次看到了终点,没必要再去追那两艘船了,可以自己随意把握路线航行了。
后来,连那两艘船都找不到了,有许多的船只远远近近的向那海岸线靠近。
当他们快要靠近海岸线时,发现了麻烦,因为从各地云集而来的船只太多了,再靠近过去,无法避免旁边的船只发现他们船上的异常,小黑还在那哗啦哗啦不停的舀水呢。
最大的问题是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鲛人带上岸找地方审讯,过程可能非常困难。
琢磨了一阵后,庾庆忽道:“你们跟我撇清,先从水底下上岸,与我保持距离,剩下的我来处理。”
南、牧二人顿满脸忧虑,前方异常繁华的辉煌景象也掩盖不了。
牧傲铁:“老十五,未必能查出是我们干的。”
暗示可以灭口,赌的成分很大。
庾庆:“我想我大概是要去一趟冥寺的,久闻其名,去见识一下也无妨。”回头见两人欲反对,又顺口补充道:“既然这鲛人知道这戒指有什么隐情,冥寺说不定也知道,与其漫无目的去寻找那位丽娘,不妨去冥寺探一探线索。”
南竹提醒:“万一这冥寺也和这鲛人一般,想吞没这戒指,你岂不是羊入虎口?”
庾庆:“放心,不会有事,我只要亮出‘阿士衡’的身份,不说搬出应小棠有没有用,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,冥寺敢因为别的事动我,却未必敢因为这枚戒指动我。只要这戒指真藏了什么冥寺知道的秘密,恐怕借冥寺几个胆也不敢动我,若无秘密,就更没有动‘阿士衡’的必要。”
南竹惊疑,“几个意思?我听不懂,你别跟我玩虚的,这事不能开玩笑。”
庾庆嘴角浮现一抹自嘲,“我们和千流山、司南府还有大业司共探小云间的经历虽是个摆设,但有些时候应该还是有些威慑效果的。冥寺敢保证我没有被这三家给盯着吗?冥寺敢保证那三家不知道我是带着这枚戒指进的冥寺吗?只要情况稍有不对,我就会暗示提醒,让冥寺自己去掂量那三家躲在背后虎视眈眈意味着什么。”
闻听此言,南、牧二人皆露若有所思神色。
庾庆回头:“这事,你们跟去反而不便,人多了,一旦说法对不上就得露馅。这次我一个人露面,单刀赴会足矣!”话毕,人也转身了,走到了那昏迷的鲛人跟前,一掌摁在其头顶,内力暗中摧杀。
鲛人口鼻内立刻淌出血来,已被灭口,航线问题只能是它死前指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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