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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九你可算是醒了，哀家都快担心死了！”
“如何，除了后背的伤口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？”
顾墨寒侧躺在床上，后背伤口隐隐有撕裂的痛感，他英挺的剑眉蹙了蹙，强撑着起身，“皇祖母……”
太后连忙按住他，“你还伤着，就别起来了，老实在床上躺着。”
顾墨寒恍若未闻，冷着苍白的俊脸依旧坐起，冷鸷的凤眸深邃漆黑，“皇祖母，孟姑娘呢，她现在如何了？”
太后微怔，她没想到顾墨寒刚醒就急着追问意中人的情况，旋即叹了口气，“你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，就开始关心人家姑娘的安危了。”
“哀家问你，你对孟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，还有你今日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，可都属实？”
顾墨寒眼神微闪，没有丝毫隐瞒地道，“回祖母的话，孙儿今日所言，句句属实。”
“孙儿对孟姑娘的感情天地可鉴，是真心喜欢，绝非说说而已，更不是逢场作戏，孙儿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，理应负起责任。”
太后的眉头逐渐拧紧，想到之前她三番五次撮合顾墨寒和孟芊芊，她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嗔怪两句。
“你啊你，倘若对人家是真心的，之前哀家给你那么多机会，近水楼台先得月，你却一点都不听劝，倔得不行。”
“白白浪费那么多好时机，现在好了，人家马上就要做你的皇婶，你却忽然搞出这么一件事情来，闹得沸沸扬扬，你父皇也好，崇凛王也罢，全都下不来台，要哀家说，今日你真是应该挨揍。”
顾墨寒抿唇，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月辉染上冷色，“之前的确是孙儿不好，让皇祖母失望了。”
“如今孙儿已看清自己的心意，无法坐以待毙，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成为别人的妻子，皇祖母，您就告诉孙儿吧，孟姑娘她现在究竟如何了？”
他失忆时都无法不理她，何况现在恢复了一点记忆，就更不能再让她身陷险境。
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拗不过只得老实说道，“你放心吧，孟姑娘现在暂且无碍，没人敢伤她分毫。”
顾墨寒心下微松，抬头诚恳看向太后，“不知道祖母可否帮孙儿见孟姑娘一面？”
“你想见孟姑娘？”太后眼神一沉，严肃地回道，“你今日在殿上已经让你父皇下不来台了，现在他愿意饶孟姑娘一命就是万幸，你要是在这时去见孟姑娘，才是真的把她推向刀尖火海。”
“况且现在冷宫周边都是重兵在严防死守，你受着伤，根本进不去啊。”
顾墨寒薄唇翕合刚要说什么，屋外忽然传来朱嬷嬷的敲门声，“娘娘，皇后娘娘来了。”
皇后来了？
祖孙二人对视一眼，这个节骨眼上，皇后不应该在自己的宫里偷着乐吗，跑来怀若殿做什么？
“小九已经醒了，让她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朱嬷嬷手里提着刚温好的茶，推门恭敬地示意身后人，“皇后娘娘，请吧。”
皇后进屋，将带来的补药随手往桌上一放，先朝太后行礼道，“见过太后。”
不等太后让她起身，她便自顾自地起来了，眼神冷冷地盯着床上的顾墨寒，冷嗤一声。
“九皇子挨了这么多鞭子，还能清醒的这么快，看来身子骨是真挺好。”
看来今日打得还是不够重，她更希望看到顾墨寒就这么死了，或是彻底成为废人。
顾墨寒狭眸盯着她，清冷的眼里波澜不惊。
太后则皱眉，语气冷肃，“皇后，你来做什么？”
皇后似乎这才想起来，漫不经心地回道，“本宫是奉旨来给九皇子送药的。”
“皇上说了，今日的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，他也不想看到九皇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，于是就让本宫代劳，来看看九皇子。”
但其实她知道，秦啸就是拉不下脸面对顾墨寒，心里早就原谅这个儿子了。
秦啸越是对顾墨寒好，她心里就越来气，恨不能把所有火都撒在他的身上。
顾墨寒丝毫不为所动。
太后略显不悦，斥责道：“皇后，你身为长辈，又是六宫之主，如何能在皇子面前挑拨离间，搬弄是非？”
皇后讥讽地道，“哎呀，太后这就是误会本宫了，本宫哪有这样的心思，不过说的都是实话罢了。”
“今日九皇子的所做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，哪一点不是伤风败俗大逆不道，况且他还敢在殿上公然挑衅皇上，挑衅自己的皇叔，那才真是有伤风化！”
“都这样了，九皇子竟然还想去见孟姑娘，当真是痴人说梦，不过这也难怪，毕竟九皇子从小没有母妃教导，很多规矩不懂，尊卑不明，也是能理解的。”
太后脸色一沉，怒声呵道，“皇后，给哀家住嘴！”
“你在小九面前说这种话，也不怕丢人！小九他虽然没有母妃管教，但从未在礼仪、尊卑上失态过，今日不过是因为和孟姑娘情投意合，才会过分冲动而已！”
皇后冷嗤一声，“本宫知道太后向来偏心九皇子，但也不能不论是非对错啊，您这样，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。”
“想当初九皇子没有回来的时候，明明是然儿在您膝下承欢，您还很是喜欢然儿，本宫隔三差五就会带着然儿来怀若殿与您谈心、用膳，谁知道现在，您就胳膊肘往九皇子偏了。”
听到这话，顾墨寒的眼神微微闪烁。
朱嬷嬷皱眉看了皇后一眼，她和太后娘娘的关系向来不算太差，毕竟皇后膝下有太子，太后娘娘从前也是特别喜欢这个孙儿的。
如今皇后当着九皇子的面，故意拿太子说事，未免太过分了。
果不其然，太后的脸色变了变，有些被架住的感觉。
她板着脸严肃道，“放肆！”
“太子现在身在前线，哀家何尝不是日夜盼着他能平安回朝，至于现在，哀家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。”
“小九固然有错，今日也受罚了，你身为皇后，非但不给其他皇子应有的怜爱，反倒挑拨离间，只顾自己孩儿的安危，如何当得了当得起皇帝身边的贤内助？”
皇后被怼得脸色难看，就在这时，一直没开口的顾墨寒轻咳一声。
“皇祖母，孙儿有些难受，能否请皇祖母和朱嬷嬷去孙儿之前住的偏殿里找一个药瓶，那是孟姑娘曾经给孙儿的，对治疗外伤有奇效。”
闻言，太后连连点头应下，“好，哀家这就去帮你找。”
她带着朱嬷嬷出门，走前狠狠瞪了皇后一眼。
顺利支开太后，顾墨寒的眼神陡然一变，一下凌厉起来。
“皇后若是说够了，不如听本殿下说几句。”
皇后脸色一沉，语气带着几分不悦，“秦阎溯，本宫好歹是你的长辈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”
顾墨寒恍若未闻，薄唇扬起冷蔑的弧度。
“原来皇后还知道自己是长辈，既然如此，你就更应该清楚，以身作则这四个字怎么写。”
“放肆！”皇后被气得脸色难看到极致，“你就继续气焰嚣张吧！”
“你喜欢的人终究不可能是你的，孟芊芊永远只会是崇凛王的妻子，你的皇婶，到时候等我儿大胜归来，你更不可能有翻身之日！”
顾墨寒深若寒潭的眸子隐隐闪烁戾色，“最后结果到底如何，还未可知，不过有你这样的娘亲在，本殿下就算断臂断腿，窝囊太子也绝对不如本殿下。”
“说不定如今的战况已然骤变，太子早就大败落荒而逃，到时候，还需要本殿下亲自去救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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