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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狸花也要去。”
“狸花今晚上不抓老鼠了?”
“!”
狸花顿住步子,开口道:“不去了。”
陈长生笑道:“好好看家。”
“抓到老鼠了狸花明天还要吃鱼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“死马难追。”
看样子是教不会了。
待陈长生走后狸花便在屋里四处寻找了起来,为了它的酸菜鱼,不过相比起昨日而言,却是没有那么灵活了,或许是因为吃的太多了。
………
天色说变就变,方才还是明月高挂,走出门后便见乌云遮蔽了明月与星光,瞧这样子或许夜里有一场雨。
大概是酷暑的回凉,总是会有那么两日。
“沙沙……”
不过片刻天上便下起了朦胧细雨,积攒的雨水落在屋瓦上化作点滴,在顺着凹槽滴答落下。
街上的人越发少了。
慢慢的都熄了火烛,下了雨也没什么人再出来了。
青山城中也只有一个地方还是灯火通明的。
长明街。
青楼赌坊,勾栏茶馆,这里几乎都在做一些不正经的生意,也仅有此地。
有人从不涉足,也有人在此地乐不思蜀,夜里这条街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。
陈长生目光望去,来到了一处唱戏的勾栏。
唱戏也有分别,一进门陈长生就闻道了一股甚是浓郁的麝香味,随即便心中了然。
是个不正经的唱戏勾栏。
台下多为男子,而台上唱的戏则是以女子为主,画着不浓不淡的妆,衣衫凹出身形,令那台下的男人们目不转睛。
陈长生寻了一个空位,随即便坐了下来,又让小厮上了一壶茶水,另外有一盘芸豆。
台上女子一不小心露出裙下一抹白肉,下面的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脑袋,顿时面红耳赤。
“好!!”
一声赞叹之下,又有不少人赏了银钱。
台上女子连连道谢,随即便下去了,目光望去,便见几个男人朝着后面走去,过了几刻钟又灰溜溜的出来,但总是会少那么一个人,大抵是价码给的不如某人高,方才那女子便跟着别人走了。
虽一些污秽的事,但在如今这般岁月里,却是再寻常不过了,至少这里,尚且还有些你情我愿,比一些青楼要干净些许。
陈长生也没有瞧不起那女子,若是单是以此来衡量一个人的话,在他看来是有些片面的。
倒不是说他宽容,而是一些道理是让陈长生这样认为的。
又等了片刻,台上幕帘再度拉开。
随即便有人报幕。
《夜会秦三郎》
听名字大概就猜到了一些。
上台的女子依旧身材窈窕凹凸有致,既是戏自然得是有情景,大概是在一处偏房府上,对戏的是一位画着浓彩面目绯红的壮硕武人,身着劲装,瞧着很是勇武。
但那对戏的武人口中却多是一些污言秽语,时不时会撩拨一下女子,或是眼露贪婪,甚至用手去扯开女子的衣衫,女子便配合的低下头,轻声道一句郎君不要。
这也是台下的人想看的。
陈长生对那衣衫下的女子不感兴趣,他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武人身上。
演的很像那么一回事。
但那一身气血却是藏不住的,至少在陈长生这里藏不住。
台上饰演武人的男子感受到那一道非同寻常的目光,他顿时心中警觉,往下看去。
本以为是追杀他的人到了,而当他在人群中看到那目光的主人时顿时便愣住了。
白日里冒死寻找,不曾想此刻竟遇上了!
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!
片刻之后,那台上的戏演完了。
一如刚才,有人进进出出。
待到片刻后方才台上的饰演武人的男人换了一身衣裳来到了台下,四处张望了一翻过后,便朝着陈长生走了过来。
“哟,秦三郎台上演的不够,还要到台下偷腥?”
“哈哈哈。”
有人道了这样一句,顿时引人哄堂大笑。
‘武人’也只得拱手,撇过众人后便直奔陈长生身旁的座位而去。
来到桌前,他随即开口问道:“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?”
陈长生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坐。”
‘武人’坐下,随即让伙计上酒。
他一语不发,就这么坐着看着台上。
‘武人’心中好奇身旁的人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。
于是便开口问道:“我看兄台斯斯文文,也好这一口?”
陈长生回答道:“头一次来,算是涨涨见识。”
‘武人’点头以示回应。
陈长生随即开口问道:“在这样的勾栏里做唱戏应该不如台上的姑娘挣得多吧。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‘武人’回答道:“做这些的也不一定是女人,那些个演书生演郎君的俊俏男儿甚至要比姑娘挣得多。”
陈长生转头看向他,意味深长。
‘武人’笑了笑,说道:“兄台不必这样看我,我这般演‘武人’的就是挣个唱戏钱。”
“月钱如何?”
“生意好些能有一两。”
陈长生不禁啧嘴,夜里的买卖的确是挣钱。
“兄台也想试试?”‘武人’问到。
“只是了解了解。”
“这样吗。”
这会说话的功夫,便又是一场戏开幕。
台上的戏唱道一半。
武人转头看了一眼那青衫先生,见其眉头微皱,好似是又什么不满意。
他便问道:“是台上的姑娘不够妩媚?”
陈长生摇了摇头,说道:“跟台上的事没关系,只是今日碰上了一件事,有些不顺心。”
“哦?”‘武人’好奇问起。
陈长生随即道:“下午在街上恰好看到了寻工的告示,有人出一百三十文修天阙山的铁索,那条路很久没有人走了,虽然一直都在,但是一直不曾坏过,如今却断了。”
武人心中咯噔一下,小心问道:“这与兄台有关?”
陈长生道:“陈某早年走过那条路,还因此结识了几位朋友,如今那条路坏了,难免觉得有些可惜,一百三十文钱,出这钱的人陈某也有过一面之缘,一辈子都快走到头来,结果却留下这样一点惦记的事,那铁索的人实在不该。”
武人听后手臂一颤,杯中的酒也撒出来了些许。
陈长生见他这般,问道:“秦三郎在台上撩拨衣衫的时候手这般稳,怎么到了台下连酒杯都抓不住了。”
武人无奈一笑,说道:“兄台说笑了,在下只是一时想事想的出神而已。”
陈长生微微一笑,起身道:“剩下一叠芸豆,不嫌弃的话便尝尝,天色不早了,陈某便先走了。”
武人连忙起身,问道:“兄台什么时候再来?”
“见识过了,大概不会来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那兄台家住何处?”
“秦三郎一会不用再上台吗?”
陈长生道了这样一句,随即便迈步出了勾栏。
‘武人’张了张口,连忙跟了出去。
不料后脚走出勾栏,便不见那青衫先生的身影。
“唉!”
武人长叹一声,如今这般,与当初一般无二,只是慢了一步,便难寻其人了。
着实可惜。
他顿了一下,回想起方才所言。
看样子,自己得去一趟天阙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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